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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钰教授,2004年6月加入中國民主促進會。24年的時光無聲無息流逝,仿佛從不停歇的溪水從指縫間淌過。當自己曾經的百餘幅畫作再一次布展呈現在新澳门京葡萄威尼斯入口博物館的大廳中,非洲大地原始之美的力量從畫作中噴薄而出,像是有魔力一般,将新澳门京葡萄威尼斯入口藝術學院教授嶽钰老師在非洲援教的時光,悄悄偷了回來。
1997年,受文化和旅遊部委派,嶽钰前往厄立特裡亞國的首都阿斯馬拉國立藝術學院援教,為期一年。2021年5月12日,為配合該校非洲文化中心揭牌,展示中非文化友好交流,嶽钰教授在自己近千幅美術作品中挑選120幅非洲主題畫作,再次用畫展的形式展示學校對非洲文化的研究,畫展以“24年情未了,友誼在畫中”為題,祈願世界和平、中非友誼長存。
新澳门京葡萄威尼斯入口“24年情未了,友誼在畫中”主題畫展現場
走進非洲 向往了解原始藝術觀念
在“厄立特裡亞國”的百度詞條上可以看到,這個非洲國家位于非洲東北部,國土面積12.5萬平方公裡,以雨育農業為主,80%的人口從事農牧業。而這個國家的名字,援教前嶽钰也從未聽過。
“當年有機會出國的人不多,去非洲更是少之又少。”嶽钰告訴記者,對于很多人來說,非洲落後且傳染病多發,但是自己卻将赴非洲援教視為來之不易的機會。“這是因為在近代世界美術史上,非洲文化藝術以‘原始藝術’的特征,受到全世界的推崇,特别是在世界第一、二次世界大戰中,由歐洲将士從非洲帶回的木雕藝術作品中的原始藝術觀念,得到了後期印象派畫家們的熱捧。它區别于文藝複興以來的非學院派的教條常規,以一種原始心态對現實世界進行解讀,從而成為近現代文化藝術思維的突破口。同時也代表着在工業革命後,人們對于工業革命所帶來的整個物質世界的标準化、批量化、規格化壟斷人類社會的反抗。”
1997年春節剛過,嶽钰和其他同去援教的4位老師一起,經過一番長途跋涉,抵達了厄立特裡亞國首都阿斯馬拉。
學習非洲一年創作千餘幅主題畫作
嶽钰很少提及當時條件的艱辛,從踏上非洲土地的第一刻起,他已經為自己接下來一年的援教生活作出了“頂層設計”,即抱着謙遜的态度,去了解和學習非洲文化中的原始藝術,并給自己列出了“了解非洲、學習非洲、熟悉非洲、表現非洲”的四個學習階段。
“當時,我在阿斯馬拉藝術學院教授雕塑,班上的同學們是全國選拔而來,年齡水平參差不齊,針對情況不同的學生,我為他們全校分别編寫教學大綱、教學計劃和教學進度,将自己所知所學傾囊相授。”在當老師的同時,嶽钰自己也是一名學生。課餘的時間,他跑遍了厄立特裡亞全國各地的宗教場所、博物館、圖書館、商店、民間工藝品店,見到好的木雕、草編,隻要有原始觀念表現的造型,就如饑似渴地學習、臨摹。
嶽钰摹寫習作作品
在本次展出的一張木雕的摹寫習作上,還标注着嶽钰當時的感悟體會:“此木雕在人物造型處理和整體韻律和節奏感很值得學習。沒來非洲之前,不懂得非洲藝術家在造型上的誇張其實是十分寫實的。隻認為非洲藝術古樸、幼稚,在非洲執教一年,方才認識到非洲木雕的藝術價值和對生活概括的高超技巧。”
就這樣,在非洲的日子裡,嶽钰要求自己每天至少畫三幅畫,日積月累,當一年援教時間結束,他共畫了一千幅左右的繪畫作品,其中有中國水墨畫、油畫、版畫、綱筆畫、水粉畫、色粉筆畫,素描、速寫……從臨摹到創作,在嶽钰的筆下,非洲大地的風光、人物,鮮明突出、充滿生機,并提出了“裝飾寫實主義”的獨特繪畫觀,用非洲原始藝術木雕的表現方法來處理動物或人物的頭部,而動态和形體描寫則又是寫實的,這樣就将原始藝術的裝飾、情趣與現代寫實審美有機地結合起來,讓他的作品散發着濃濃非洲原生的意味。
融入非洲 藝術不分貧富隻論感情真假
“在非洲的一年中,我将自己徹底的想象為本地人,從非洲人的角度尋找美、表現美、歌頌美。正是這24年前的美好生活記憶,才能讓我最終得以畫出能夠打動人心的作品。”憶起當年,嶽钰告訴記者,為了更好地了解、融入非洲,他住過“帕魯瓦”(圓形的茅草房)和“号德帽”(方形的茅草房);吃過“英及拉”(用苔夫面攤的大餅和燴菜一起放在盤子裡,用手抓着吃)……“繪畫是創造性的工作,不是簡單的模仿,不深入研究是不可能搞出讓人折服的藝術作品。”
在嶽钰創作的1000多張非洲畫作中,絕大多數描繪的對象,都是人物。“理解人、分析人、表現人,是人物畫家的天職。”嶽钰說道,厄立特裡亞國的國民屬于阿拉伯人與非洲人種的混合區域,膚色并不很黑,面部結構也非常好看,形象很入畫。在他的筆下,從孩童到老翁,大都神态平和,質樸動人。其中一幅名為《母親》的創作,更記錄着嶽钰與同學們的深厚情誼、授之以漁。
嶽钰作品
這是一幅創作在報紙上的畫作,畫面中,左下角是一群為國家獨立而獻身的青年戰士,而占據最大畫幅的,是一位非洲老媽媽,隻見她的面龐已經爬滿皺紋,裹着頭巾,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平靜而又堅決。報紙上的提格雷尼民族文字,則為整幅畫增添了紀實藝術的氣息。
講到這幅畫的創作,嶽钰表示,這位老媽媽的原型,是自己在當地農村采風時遇到的。“老媽媽給我又是炒雞蛋,又是買面包,還拿出自制啤酒‘蘇阿’請我喝,還不收我的錢。而我去非洲援教的那年,家母仙逝,身為長子又身處異國他鄉,更是思母心切。”
嶽钰繼續說道,“作為援非的教師,當地的學生總是告訴我:‘先生,非洲沒有好的繪畫材料。’而我就用課堂教學的時間,從地上撿起一幅廢報紙創作了這幅畫,現身說法地去告訴學生:貧窮不可怕,但不能沒有志氣,而且藝術不存在‘窮、富’之分,而隻論情感的真與假。”
認識世界 唯有深入了解才能命運與共
“在我們認識世界的時候,總是免不了會主觀先行,而要想讓對方接納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懷抱謙遜的态度,先去了解和學習對方。”嶽钰告訴記者,從非洲回來之後,還有許多身邊的人詢問他的非洲生活,問到最多的問題之一,就是“非洲是否非常非常熱?”“而實際上,阿斯馬拉位于東非高原最北端,海拔2400米的哈馬森高原上,有‘雲中之城’之譽,四季氣候涼爽。”
“中國文化要融入世界,必須先了解世界,隻有在深入了解的基礎上,才能夠談到相互的友好交流互惠互利。而且這種了解是需要書本和現實兩種知識的,隻有這樣才能讓文化有深度、有濃度、有烈度、有廣度,否則僅是那些背形式、擺積木式的表面藝術,就很難打動人。”而嶽钰的非洲主題畫,也入選了首屆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期間,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的“中國美術家非洲繪畫作品展”,并獨享一展廳。
從非洲回國之後,嶽钰并沒有停下腳步。作為該校絲綢之路學院首席藝術家、畫家,嶽钰還獨自背起行囊,步行150多個國家,走進500多座教堂,足迹踏遍古絲綢之路上的西亞地區,以及歐洲、美洲……感受不同地域的文化、美食,以豐富自己的藝術創作。“新時代下的中國文化藝術,隻有在詳細了解本國文化和深入了解别國文化的基礎上,才能真正地走出國門,成為别人願意自覺接受的文化形式,真正達到命運與共。”
而就在此次非洲專題畫展上,塵封多年的畫作再次呈現,依然散發光芒。“這就是非洲。”幾位駐華使節的評價,也正是嶽钰至今對真對美的不懈追求。